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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社会热点] 水阳江挖宝乱象:村民梦想暴富 骗子炮制“出土文物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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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看1287 | 回复0 | 2013-12-30 18:07:3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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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21日,苏皖交界处发生部分群众“挖宝”贩卖事件被媒体曝光。随后安徽省文化厅、文物局派员赴事发现场进行调查核实。北京青年报记者赶到现场时,现场已有人24小时值守,禁止掏挖、买卖文物的活动。


  据了解,自去年以来,宣州区水阳镇境内的水阳江河道一直在进行拓宽改造。河堤两岸开始盛传挖出了文物。此后“挖宝”逐渐成为附近部分村民最重要的一项户外活动。由此引来大量文物贩子,不断将交易价钱抬高,更有甚者设局诈骗。

  百人挥铲齐“挖宝”

  宝塔村不只有塔,还有“宝”。自2012年底河道拓宽工程开始施工,有人捡拾到唐宋陶瓷器皿,这个苏皖两省交汇处的村落便兴起一股“挖宝”热。

  史料记载,该区域附近曾为宣州民窑旧址。不少人相信,地下还埋着更多陶瓷文物。于是,开始有村民放下手中的活计,穿着齐膝的雨鞋,在江边挥动铁铲挖宝。

  “我都挖了一年多了。”就住江边的宝塔村村民祁东(化名)近水楼台,在他家门厅的柜橱里,摞着一叠完整的瓷碗,有流畅的花纹、被干泥巴包裹着,柜角处摆着带小缺口的陶罐。门外的杂物架上还随意码放着一摞摞的陶瓷残片,半个碗底或光杆儿的壶口,都被纳入收藏行列。

  祁先生回忆,出宝的地段集中于原卫东街的一段河道,两三百米长的地带。两年前,他在江边溜达,就发现有半埋的瓷碗、陶罐,便捡回家。刚开始,谁也没意识到这些是“好东西”,挖出的瓷碗当时卖了20块钱。去年开始,同村村民小规模挖掘,家家都有点儿收获。最近两个月,传言越来越盛,称有人在此挖到价值几万元的宝贝,冬季本就没有农活,寻宝者一下子激增。

  在另一村民王先生印象中,就在一周前,岸边多的时候能有一两百人同时挥动铲子,不少属于组队合作。大家都会自觉划分地盘,在各自区域内寻宝。还有十几拨文物贩子闻风来收宝,有江苏的,也有宣城本地的。据称,挖宝的不光有本村人,还有从隔壁高淳(注:属江苏南京)砖墙镇赶来的几十名村民,“他们更能吃苦,收获也更大。”王先生说,家园的江边晚上也静不下来,有人顶着矿灯继续挖掘,道远的由家人专程来送饭;文物贩子也打着手电,等待夜幕下的交易。

  为了摸清门道,不少村民更加关注电视上的古玩鉴宝类节目。瞅见收宝人,会主动凑过去,听他们谈些不知真假的行情。

  谁在制造“暴富”传说?

  这种情况至少持续了近两个月。挖掘机轰隆隆地翻动着淤泥,淤泥又搅动着挖宝人的神经。交易成功的信号被不断释放出来:有村民面对摄像机镜头称,自己曾挖到一个破损的长沙窑瓷壶,带花的,卖了3万元。还有传言称有人靠挖宝暴富,挣了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。

  但北青报记者实地走访发现,绝大部分“励志”的交易都只能算传说,几乎没有村民能说得出这一桩桩“美事”,具体发生在何时、谁的身上。

  通常的场景是,被问及有没有挖出价值几万元的文物时,不少村民都会肯定地回答“有”,但被追问是否亲眼所见时,他们却答:“也是听别人说的。”在进村必经之路上,一家超市老板称,他常到挖宝的地方看热闹,曾眼见别人一个罐子卖了几千元,这是他见过价格最高的一次现场交易。

  “村里总有些人爱吹牛,喜欢攀比。我一个碗卖两三百元,到外面就能传成卖了两三千元,所以跟风来挖的人越来越多。”祁东这样解读。虽然热衷于挖宝,但对每隔几天便被刷新的“暴富”传言,他说自己不信。据他估计,运气好的话,靠挖宝挣几万元的应该有,但肯定是极少数,至于卖得十几万、几十万的,就显得太夸张了。

  持有此种看法的受访村民不在少数。“几十万?地里能挖出金子不成?”一名王姓女子连连摇头。

  也有迹象表明,信息传播过程中的失真,似乎并非只是源自心理上的虚荣。近日,已有村民在猜测:传言或与文物贩子的炒作有关。“跟他们聊天的时候,总听他们说,花几千、几万收了一个好东西,大家就传开了呗。”文物部门近日对该事件的定性是,“一些不法文物贩子的蓄意炒作和肆意渲染,蛊惑群众‘挖宝’发财,导致参与挖宝人数剧增”。

  宣州市文物局曾表示,经样本采集与分析,并没有发现价值上万的文物。

  但祁东注意到,收宝人出的价越来越高。前年还卖20元的完好瓷碗,上个月已涨到两三百元,品相好的甚至能卖到一两千元。

  从山东郯城来的一名文物贩子直言:这里出土的瓷器根本不值那些钱,同行把价格炒得远高于市场价格,最后接棒的估计得砸手上。不过,嘴上如此说,此人与同伴还是赶来凑热闹。

  2000元买回塑料香炉

  村民老许(化名)的第一次收宝经历,以打眼告终。昏暗光线中,有人在淤泥里“挖”出一只雕龙香炉,裹着厚厚的黏土,夸张的惊叹声传得很远,挖宝的、收宝的呼啦围上去。

  香炉“出土”的地点,正位于水阳江下游、安徽宣城与江苏高淳交界处,属宣城狸桥镇管辖。该处正进行河道拓宽施工,挖出的淤泥中夹杂唐宋陶瓷碎片,少数仍完好如初。

  老许也扛着铁铲凑上前。同其他村民一样,他本是来挖宝的。这香炉肯定能卖大价钱,围观的“收宝人”议论纷纷,“持宝人”也打算现场交易。

  机会来了?不懂古玩的老许动心了,花2000元将宝贝捧回家。当淤泥一块块被除掉,香炉的分量越来越轻,老许的心却越来越沉。假得离谱,竟是塑料材质。老许买塑料香炉的事,如今已经成为当地挖宝的标志性事件。

  村民们推断,有不法者故意将假文物埋进土里,再假装不经意挖出来,趁夜黑出手,而老许这名老实巴交、想发点小财的村民,便成了第一条咬饵的鱼。待发现上当后,骗子连影儿都没了。

  北青报记者找到老许时,他正拎着铁皮桶,蹲在自家平房外的砖路上抹洋灰。老许话不多,是街坊口中的老实人。讲述上当遭遇时,他从始至终没有抬头。老许受到打击的同时,也给家人带来困扰,他们不愿提及此事。外人来打听,老许的妻子赌气地说,香炉是小孙子喜欢,非要拿来玩,大人便给他买回家。

  渴望行大运的村民

  文物贩子的出现频率太高了。在昔日的挖宝现场,就有两名高淳的村民误将北青报记者当成收宝人。其中一人主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陶瓷片,满脸堆笑地凑过来,问收不收。

  这把碎片做工较为粗陋,且没有完整纹饰。见摇头,另一名村民神秘地掏出小块青花瓷碎片,有完整花纹。“几十块钱吧,估计只能镶嵌成小首饰。”北青报记者随口一说,对方眉头一拧,脸上笑容全无。他悻悻地将碎片放回口袋,撇撇嘴:“你在诓我吧,怎么也得好几千一块。”

  事实上,此前已有村民证实,完整的带花瓷碗才卖数百元,至于碎瓷片,文物贩子很少收。从南京赶来的古玩爱好者称,文物贩子的涌入、抬价,确实增加了村民的自信与底气。

  有收获的内心膨胀,正在挖宝的则自我进行积极的心理暗示:一名年轻村民说,运气好的话一天就能挖到一个罐子,卖个千八百,比在外打工要强,后者起码得受四五天的累。

  行大运的渴望,如在毛驴头前摇晃、驱动其前行的一小根胡萝卜,让很多村民不计代价地加入这场挖宝活动。但这名年轻村民未关注到的是,好运气似乎并非人人都有。宝塔村村民张毅(化名)应该算得上倒霉的一个。本月初,他跟几名村民组队,加入挖宝行列。在黏糊糊的淤泥里,几人吭哧吭哧干了15天,到后来累得抬胳膊都费劲。

  相比之下,收获颇为寒酸——5只相貌平平的瓷碗,换了几张不新不旧的百元钞。按人头一除,这15天张先生到手80元。

  文保部门要依法追缴

  更加具体的情况是,近一周以来江边静了:“挖宝”被媒体报道后,宣城当地公安及文物部门介入,安排人员现场24小时巡查,“制止非法挖掘”。

  12月23日,水阳江岸边放眼望去,除了正在作业的挖掘机、渣土车以及来回巡视的民警,已见不到携带工具的挖宝人。但在较远处,仍有两名中年村民蹲守在挖掘机附近抽烟,眼睛盯着铲斗。一看到有个破损的陶碗出现,其中一人颠颠跑过去,捡起来揣怀里,返回到坡上后,用大土块掩盖。

  “等警察走了再来取。”他担心捡到的破碗被警方收走。

  此前一天,文物部门的一纸通知刚下发到村民手中。尽管专家曾表示此处文物价值低,不具备抢救挖掘的意义,但文物部门仍希望引导村民不要擅自下河挖掘,通知中还提到要“依法收缴流失的文物标本”。

  有村民对此反应紧张,许多曾经的参与者都否认挖过宝。比如祁东同记者讲述寻宝经历时,就多次被其妻子打断并纠正,“我们是捡的,可不是挖。”

  宣城市文物局文物科科长姚洁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介绍,通过专家现场勘查,江边河堤下堆积的陶瓷片较多,主要为唐宋时期本地宣州民窑生产的器物,但绝大多数为残器、碎片。

  姚科长介绍,附近曾有宣州民窑、长沙窑,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会儿,施工人员从旧窑址取土,一车车运到江边,垫修堤坝,这才形成了次生堆积。

  目前,岸边24小时都有民警巡视。文物局的大部分工作人员也被抽调,轮流到现场值守。在施工现场,文保人员站在距离挖掘机最近的地方,紧盯是否有文物标本出现。

  淘宝狂欢还在继续

  挖宝狂欢是否就此可以告一段落?北青报记者发现,实际情况似乎并非如此。

  有知情人透露,江边禁止挖掏后,部分村民并未放弃寻宝的追求。沿村口右拐,步行两公里能看到一处位于河岸边的填埋场。水阳江拓宽工程挖出的淤泥,都被运到此处卸载,再由履带式推土机推平、填沟。

  这两公里走路粘脚的土道,便是村民新开辟出来的财富之路。尽管经过挖掘机的“暴力”及文保人员的“法眼”,淤泥中夹裹完整器皿的可能性大大降低,每天仍有几十名村民愿意在渣土堆中翻找。他们中既有六十来岁、头发斑白的老夫妇,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。同样,既有宝塔村村民,也有相邻的高淳村民。现场还有自称古玩爱好者的外地人。

  运淤泥的渣土车,以每分钟一辆的速度飞驰而来,且至少两辆同时倾倒渣土。这时,寻宝人会分开围在车后,争着在翻斗抬起、淤泥倾泻而出的那一刻,来个捡漏。过膝雨鞋上沾满泥巴,没人在意。

  “大家小心,先离远点儿。”施工方的一名监理人员边指挥倒车,边维持现场秩序。该工作人员无奈地说,这种情况已持续数日,搞得他精神紧张。因为村民都往车后挤,他担心司机万一看不到,村民会有闪失。

  正说着,一名老太翻出一只半拉的陶碗,她直起腰,宝贝似的揣进裤兜里。

  公开资料显示,此前在重庆嘉陵江、杭州等地,均出现过某一时期内,市民扎堆挖宝的新闻。挖宝的热情度,与当地经济的发展程度似乎也关联不大。有村民直言,家里能盖起两三层小楼,实际并不缺钱,但看到别人挖,自己心里就痒痒,便也跟着去挖。渴求意外之财的寻宝情结似乎根深蒂固。

  12月24日下午5点,天色暗下来,一位拎着半袋碎片的中年男人还不甘心。在回家途中,他弓着身子、走走停停,手中的铁镐,似乎被赋予了探测器的功能。金属镐尖儿不时刺进发硬的淤泥,期待那一声清脆的、令人兴奋的碰撞。

  同伴追上他,好像开了一句玩笑。他讪讪回道:“这可说不好,万一走运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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